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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7章(2 / 2)


  严安摇着头,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宋九歌,而是压根没有把他往这事儿上想,宋九歌一不结党,二不营私,他们之间也无仇无怨,他没有理由害自己,所以他想过很多人,却独独没有把宋九歌往这些事情上套。

  “依我看。”严志纲缓缓的道,“现在我们当务之急,要查清楚这宋九歌到底是什么人,他目的何在,意欲何为!”他隐隐觉得,太仓盐商的事情,说不定就和这宋九歌有着莫大的关系。

  “那就去查。”严安沉声道,“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,就算再聪明再有能耐,后面没有人支持他怎么会有这个本事。”宋……宋……严安心头一顿,问道,“宋九歌的来路你可查过?”

  “查过。”洪先生答道,“他是吉安永新人,父亲早亡,母亲前些年也没有了,他与族中也没有了来往,不过挂个名头而已,这些早在他赴京科考时便登记核实过,并无不妥。”也就是说宋九歌没有什么背景和渊源,更不可能是宋墉的后代。

  严安眉头微蹙,既然宋九歌和他确实没有冲突,那么他就是受人指使……不管是哪一种,这个人断断留不得!

  不除了他为严孝报仇,他咽不下这口气。

  “父亲。”严志纲分析道,“不管这宋九歌是什么来路,我们绝不能放任他留在朝堂,他今天不过一个七品行人司正就有胆子在背后做推手操作此事,将来他一旦有机会坐大,会更加难除。”他说着一顿,又道,“以往我们见他虽和薛镇扬成了姻亲,但和南直隶的人走的并不近,如今看来,只怕是他故意做戏给您看,让您掉以轻心。这件事,和夏堰等人脱不了干系。”

  严安点点头,他重新坐了下来,蹙着眉头道:“看来,这些跳梁小丑不能纵之任之。”说着,用拳头拍的桌子砰的一声,“非除不可。”

  严志纲和洪先生也坐了下来,他想了想,道:“儿子倒有个想法,父亲可否听听。”严安素来相信这个儿子,他闻言就点着头,道,“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
  “太仓盐商之事,现在看来,恐怕就是这些人背后操纵的,甚至有可能就是宋九歌做的,他是目的我们不难想象,最终必然还是父亲您。”严志纲说着顿了顿,道,“我们不如将机就计,将此事引火至他身上,再自宋九歌上至夏堰单超,下至薛镇扬等一众南直隶相关的官员,悉数一网打尽!”

  严安颔首,赞同的道:“别的事情暂且都放下,先将这件事办妥再说。”话落,他又道,“你有什么想法。”

  严志纲心里转了几遍,又端茶喝了口,若有所思的道:“儿子以为,此事由薛镇弘引起,不如我们就从薛镇弘身上找突破口

  两代王妃。”他说着一顿,朝洪先生看了一眼,洪先生立刻会意,开了门亲自再外头守着,严志纲就走到严安身边轻声和他说了几句,严安眼睛一亮,目光凶狠的道,“好,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,圣上那边,我有主张!”

  严志纲应是,可严安想到死去的严孝心头还是难过不已,他伤心的拍着严志纲的肩膀,道:“严孝虽非是你的亲弟弟,可这么多年他尽忠职守,我已经将他当做亲生的,你想办法,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的尸首找到,入土为安,也算全了我和他父子一场。”

  “这件事好办。”严志纲颔首道,“儿子立刻就派人去办!”

  严安疲累的摆摆手,靠在椅子揉着眉心,想到宋弈“道貌岸然”的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,他严安自诩精明一世,看人无数从未出错,却不曾想,竟然在这么一个初入朝堂的年轻人身上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。

  此恨此仇他一定要报。

  幼清望着躺在床上的薛镇弘,恨不得再给他补上一刀才能解气!

  京城人事复杂,爪牙遍布,莫说严安养着的侍卫,就是锦衣卫的耳目也是数不甚数,宋弈在这样的情况下,能隐藏自己让望月楼安安稳稳的在京城扎根,便是她没有亲眼所见,也能想象他当时的不易和所花费的心思筹谋。

  现在,因为薛镇弘,这些努力可全都白废了。

  以后难道要和严安正面交锋不成,他有了防备,定然不会再陷入被动,一个经营数十年党羽众多的当朝次辅,一个初出茅庐的七品行人司正,实力实在太过悬殊!

  幼清歉疚的望着宋弈,道:“对不起!”薛镇弘是薛家的人,宋弈若非因为她也不可能去救薛镇弘,更不能陷入两难的境地。

  “没事。”宋弈波澜不惊,不慌不乱的拧了拧她的鼻子,微笑道,“在暗处有在暗处的便利,在明处有在明处的爽利,只是……往后恐怕要更惊险,你怕不怕。”

  幼清摇着头,她怎么会怕,若非因为她宋弈也不会留在京城,他十年后稳稳当当的回来一切水到渠成,可是因为她不得不面对这些困难险阻,宋弈不后悔她便不会害怕。

  “那你信不信我?”宋弈扬眉望着她,幼清毫不犹豫的道,“相信。”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,只要宋弈在,她就会万事不烦,心里踏实,仿佛就算天塌下来,他也会站在她身后为她撑着似的。

  所以,她很相信宋弈。

  “那就成了。”宋弈轻轻笑了起来,愉悦的道,“那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!”

  幼清没有宋弈这样的心境,在这样的局面之下,他还能轻松自然的面对,她拉着宋弈在桌边坐下来,看了眼薛镇弘和宋弈道:“若是严安此时真的确认是你的人杀了严孝的话,那他一定能想得到以往的那几件事,也和你有关吧。”她说着,露出思索的样子,宋弈没有打断她,幼清顿了顿,接着道,“按这样的思路,他们定然不可能再被动等待……”她说着想起什么来,抓着宋弈的手,道,“你说他们会不会从三叔入手,反过来利用私盐的事将你还有姑父以及夏阁老众人一网牵扯进来?!”

  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宋弈微微颔首,道,“以目前的局势,他便是想要对我下手,除非派人行刺,否则,在朝堂之上他抓不到任何把柄。只有三叔的事是关键……他们一定不会错过此次机会

  神格窃取综主希腊。”派人行刺,杀的也只是他宋弈一人,严安虽知他的立场,却一时难测他的深浅,他们定然会将他归于南直隶一党之中,既是如此,要动手自然要一劳永逸才好。

  “我有个想法。”幼清放了茶盅,顿了顿道,“你不是打算让盐商联名写状纸,请求朝廷整顿两淮盐业吗?”

  宋弈微微颔首,幼清就接着道:“那不如让姑父主动将三叔交出去,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化被动为主动,将三叔的危机彻底消除,而且,还能在盐业案上占住有利条件,先发制人!”

  宋弈心头一动,他原是打算明日就将状纸交上去,再吩咐人在太仓杀几个漕帮的人,把事情彻底闹大,只要水混起来让对方摸不着头脑掉以轻心,那他就能乘此机会令两淮盐运使司的何大人将奏疏呈上,要求朝廷彻查两淮盐业。

  因为不生乱,圣上不重视,朝中也无人敢查。

  如此已有两方压力,再加上南直隶官员的催促弹劾,百姓无盐可用盐价高抬的混乱抱怨,内阁不可能再蒙混过去,而圣上也定然不会再坐视不理,这样一来,秦昆和严安以及赵作义、彭尚元等人亏空税额致使国库空虚,预支、私印盐引致仕盐业市场混乱,官商勾结……这些事一件一件铁证如山握在他手中,他会一步一步清算出来。

  到时候再翻出舞弊案,便是轻而易举之事。

  这是他当初的计划,如今虽被打乱不得不提前实施,但也不会因此而乱了阵脚。

  可是这些里面,因薛镇弘的事情事发突然,他的安排也是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,就是让方徊连夜将他送走,死不见尸活难寻人,而严孝已死,就算他们想利用薛镇弘也无计可施!

  但是,幼清这个法子显然比他更周全高明,他高兴的望着幼清,有种与有荣焉的愉悦,笑着道:“好,这件事我来和薛大人说,想必他肯定会同意。”

  “你真觉得可以?”幼清不确定的望着宋弈,宋弈点点头道,“你说的很好,想的也很周到,剑走偏锋,他们料想不到。”他能为保护薛镇弘暴露自己,严安肯定想不到,他们会反手将薛镇弘推出去!

  幼清点点头,给宋弈添茶,又接着道:“还有个人我们不得不提防一些。”宋弈微挑了眉头,道,“你说的可是周礼?”

  “你也想到了。”幼清一惊钦佩不已的看着宋弈,她能想得到周礼,是因为前世周礼坐到了凤阳巡抚的位置,她一直怀疑周礼走的就是严安的路子,所以这一世她对周家敬而远之,现在出了这种事,难保严安不会想到周礼。

  而周礼没了虎威堂这个契机,他想往上爬,说不定就能做出出卖亲友的事情。

  往往最亲近的人,才是最应该防范的。

  “周礼为了凤阳巡抚的位置,给严安送了五万两的银票。”宋弈徐徐的道,“他和粤安侯结了姻亲之后,对虎威堂蠢蠢欲动,想要萧清虎威堂献于朝廷,可惜,虎威堂势众人多,他们连攻几次都无功而返,如今此路不通,他势必是想要走捷径的。”

  他们想的一样,幼清觉得和宋弈说话真的是又轻省又舒畅,她点着头道:“那你要不要派人盯着周礼,若他有所异动,我们也好在掌控之中。”现在他们还腾不出手来关注周礼。

  宋弈轻轻笑着,摸了摸幼清的头,道:“我早已派人去广东了!”

  “那是我杞人忧天了

  绝宠腹黑药妃。”想到了对策,幼清心头的郁闷终于好了一些,“那你以后在西苑行走,可要小心谨慎,圣上事事听严安的,难保他不会弃了大局只针对于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