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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(2 / 2)


  “去岁我一个故友从山里给我带了两株兰花,但不知是底下人没有照顾得当还是当初伤了根系,秋天的时候叶尖就有些发黄,今年春上别说开花,就是叶子都变得有些枯黄。敢问夫人,这是为何?”

  米朵想了想:“当初您那位故友送来的兰花,有没有附带着一些山里的土壤。”

  “那倒没有。”

  米朵微微笑道:“那就是了。兰花换了生长环境倒没什么,但是原来根系所附着的土壤却一定要带上一些,不然兰花就会生病。这就像是北方人到了南方一样,多半会有一些水土不服之症。”

  傅老爷子这么一想,好像也有几分道理。

  他继续问道:“那如何是好?”

  米朵道:“这个不难。我家里有好些兰花也都是从山里移栽过来的,当初移栽的时候我带了不少山里的土壤过来。想来山里的土壤没什么差别,您将兰花送来,我给它换盆兰土,再好好养养就是了。”

  傅老爷子听到米朵提起山里的兰花,就问道:“夫人养的兰花,难道大都是从山里移栽过来的吗?”

  傅老爷子自己的兰花多是傅家原本就有,或是亲朋好友送来的品种,几乎没有从山里采来的野兰花,所以他很好奇是不是山里的野兰花比市面上的兰花要好得多。

  米朵笑道:“大部分是我亲自从山里移栽过来的,还有一两种是我花钱从别人手里买的。”

  “怪不得夫人种出的兰花品种如此稀有,原来是这样。”傅老爷子问明白了以后,就打算回去就找几个仆人去深山野林

  走一走,看能不能寻访到出众的兰花。

  米朵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当下委婉的说道:“虽然我自己的兰花大多都是从山里移栽过来的品种,但是我却不大赞同人人都到山里去寻兰。”

  “那是为何?”傅老爷子有些不明白了。

  米朵正色道:“那些山里的野兰花其实也多是普通常见的品种,而真正的上品兰花生长的地方多是悬崖峭壁,人力所不能到的地方。为了一两株上好的兰花,为此赔掉人的性命,实在是有些不值。而且我所种植出来的上品兰花,也多是从普通兰花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品种,我养兰这么多年,发现养兰最重要的还是培育二字。若培育得当,普通的兰花也会养出叶姿花形俱好的上品兰花。”

  傅老爷子听到这里,不由感叹一声:“娘子高见,是我想岔了。”

  傅老爷子是何等之人,米朵的话虽说的委婉,但他听对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,就明白过来了。

  他如果真的派人去山里采集兰花,只要这事一传出去,以他和傅家的影响力,只怕京城立刻就会刮起一阵到山里寻兰花的风气,到时不仅山里的兰花遭了难,就是附近的山民也会因此受到影响。

  想到此,傅老爷子不由就对米朵生出了一丝钦佩之心,对方不仅精通养兰,就连心思都如此细腻,当真令人佩服。

  第87章 诰命夫人

  春寒料峭中, 三年举行一次的会试到了。

  而张楚臣正是在今年准备下场,天刚黎明的时候, 一家人就起了身开始忙活。等张楚臣吃完早饭,米朵和欣姐也给他收拾好了东西。末了,米朵和欣姐站住家门口,看着张福亲自送张楚臣到考场, 等到看不见马车了,婆媳两个才回了家。

  在一家人的等待中, 会试举行的三场考试终于结束了, 张楚臣也在一家人的殷切期盼中回到了家。只是张楚臣一回家就病倒了。主要是今年的春天尤其寒冷, 而号房内条件又极其简陋, 参加会试的举人几乎有一半都病倒了,大半都是冻病的。

  这天, 米朵将熬好的药膳倒进碗中,欣姐忙接过放在托盘中, 准备端过去让相公趁热服下。眼见相公的风寒已经有所好转,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大意。

  她刚出得厨房门,就见有个仆妇匆匆跑了过来。

  欣姐不由皱眉道:“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?”相公生着病, 欣姐的心情便不大好,见到底下人没规矩,心里便有几分气。

  仆妇赔笑道:“没什么,就是听到了一个新鲜事,想要告诉奶奶和太太去。”

  “什么新鲜事?”欣姐站住了脚问道。

  仆妇上前几步道:“经常来咱家那位卫小姐在选秀的时候被选上了,听说封了个妃位。”

  欣姐一愣:“真的?就是那个常来咱家买花的卫小姐?”

  仆妇点头道:“真的。还有上次来咱家的那位傅老爷, 他家的一个小姐直接被册立为了皇后。”

  欣姐就有些站不住了,心中无端多了许多想法。她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仆妇,让她看着夫君喝下,自己则回了厨房,将这两件事一五一十告诉给米朵知道。

  米朵刚收拾完食材,一边洗手一边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这事虽然意外,但是总归和他们家关系不大,因此米朵表现的很淡然,和欣姐的激动完全两样。

  “娘,他们两家出了这么大的喜事,我们要不要过去送份贺礼。”欣姐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。

  米朵轻轻笑了笑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可是你究竟还是太过年轻,经历的事少。要知道这两件喜事一出,现在赶着上去道喜的人不知多少,我们既不是这两家的亲朋好友,也不是他们的世交,冒冒失失的赶过去,肯定会受到冷落,还免不了要被他们的家里人视为趋炎附势之人,将来再来往的时候就落了下乘。

  这人一落了下乘,以后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矮人一头。你仔细想想,有求于人的一直都是他们,我们何必要把自己摆到一个低面上去呢!”

  欣姐也是个聪明人,米朵这么一点拨,她也就明白了过来,“我知道娘的意思了,我们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,不必赶着上去讨好,反而需要他们来求我们。”

  “对了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米朵想了想道,“虽不必上赶着讨好,但是卫家出了这么大的喜事,也该过去道一下喜。等贵子身体好些了,你给他备份薄礼,让他到卫家走走。”

  张楚臣这一病,就是七八日。等他喝了半个月药膳,养的恢复元气以后,方才出门到卫家去拜访。

  他和卫小姐的堂哥却没什么话说,反倒是和寄居在卫府的一个表少爷言语比较投机。

  因此张楚臣和这位卫三少爷略谈几句,就问起了那位表少爷。

  卫三少爷也知道他们关系比较亲近,当下就令一个小厮领路带张楚臣去了表少爷谭鹤龄的住处。

  谭鹤龄正在读书,看见张楚臣过来看他,自然是喜出望外。

  小厮走后,两人很快就谈起了不久的会试。

  谭鹤龄还将此次会试做的文章默写了下来,请张楚臣评析。

  品读完文章,时间已不早了。张楚臣就顺势提起了告辞,谭松龄就亲自把他送了出去。

  这边他刚送完张楚臣,卫小姐也从宫里回来了。

  谭松龄是个书呆子,仍然以寻常的礼节相待。

  好在卫小姐知道他的秉性,也不以为意,在丫鬟和婆子的簇拥下回了自己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