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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(2 / 2)


  “这样吧,我们把正一和全真的精锐弟子都聚集起来,由你带队,在前面开路。我带着余下人,守住后方,保护大帅。”沉吟片刻,梁维扬说道。

  “行,那我这就去了,梁大哥你自己小心。”张鹤生点点头。

  “嗯,你也小心。”梁维扬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。

  “怎么了,二位,太风声鹤唳了吧?谈判失败归失败,日本人还真敢对我动手不成?”张作霖毫不在乎的说道。

  “日本人恶贯满盈,又有什么事儿不敢做的。我们一定要万事小心,不中了他们的圈套才好。”张鹤生说完,拱了拱手:“大帅,既然如此,我就先走一步了,这盘棋……呵呵……”

  “我接着下就是了。”梁维扬亲切的拍了拍张鹤生的肩膀,坐在了他的位置上。

  “哦?这位梁道长也是此道高手?”张作霖笑道。

  “过奖了,只是粗通棋艺。”梁维扬谦虚的说道。

  “那好,我们就接着这个残局下,不分胜负誓不休!”张作霖说完,按下了一枚黑子。

  事情的发生往往出人意料。

  张鹤生领着诸人还未赶到车头,整列火车就开始了急促的紧急制动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张鹤生踉跄的拉住了扶手,身后的人倒下一大片。
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一名弟子喘着粗气:“好像是司机那出了问题。”

  “妈的,出大事了。你们跟我上车顶,其他人从车仓冲过去!”张鹤生说完,打开车窗,猿猴攀山般的跃上了火车顶。

  视野里,火光一片,到处都是枪声和喊杀声,分不清敌我。

  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,一个少了胳膊的血人远远奔了过来。张鹤生目光一动,提起内劲,轻轻巧巧的几个腾挪,就将对方接在了怀里。

  定睛一看,却发现,怀里的那老头竟是茅山派的带队人,此前,车头的安全就是他负责的,现在看他伤势严重,奄奄一息,怕是车头部分已经失手了。

  “方师兄,怎么回事?”张鹤生摇了摇怀里的血人。

  “死了,死了,前面的兄弟都死了”怀里的血人因为痛苦,而死死地攥紧了张鹤生的胳膊,无数黑色的血浆从嘴角流出:“快……快走……”

  就在此时,背后的一列车厢陡然炸成两截,空气中遍布了硫磺烟的味道。

  “不好,那是大帅的车厢!”张鹤生对身边的两名弟子连连呵斥:“快去,快去保护大帅!”

  “遵命。”两名弟子说完便拔出长剑,跳下火车。

  只是还未落地,就接连发出惨叫,片刻,这两个弟子又被人重重的抛掷了上来,只不过此刻,却成了两具血肉模糊的死尸。

  “八嘎,保护别人?这是多么好笑的逻辑呀!”几声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  “还是先想想,应该怎么保护好自己吧!”于此同时,十多个身披袈裟,光头上纹满了黑色经文刺青的僧侣慢慢出现在了张鹤生的周围。

  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张鹤生怒吼。

  “超度你的人!”话音刚落,为首的僧侣平伸出了自己的手掌,在他掌心的位置,一张人嘴上下张合,然后伸出舌头,舔了舔血淋淋的牙齿……

  回忆慢慢收起,张鹤生睁开了眼睛。

  “他的确是死了,当时他和张大帅在一起下棋,张大帅死了,他不可能幸免。”张鹤生苦涩的说道。

  “你真是愚蠢至极。”戴笠无奈的摇摇头。

  “我要告诉你的是,他不但没死,而且还活的有滋有润。两个月前,军统特工看见他的时候,他正在小鬼子的军营里跟两位艳妆歌妓白日宣淫,陪同他的,是日本甲斐流妖僧:关谷神奇。”

  “你确定是他?”张鹤生面色煞白,就好像奋斗了一辈子的理想,等到快要实现了的时候,被人告知,其实这个理想是从来不存在的。

  “确定。”戴笠点头。

  “他现在在哪,你告诉我,我去找他问个明白!”张鹤生恼羞成怒的说道。

  “哼,是去找他,还是去送死?”戴笠撇了撇嘴角:“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?恐怕,在你们护送张作霖之前,梁维扬就已经秘密投靠日本人了。之所以挑选两教精英让你带队,我估计,那时候,虽然他贵为掌教,但并不是全真教的所有人都赞同他的。所以,他就施了这么一招调虎离山之计,叫你带着你的人,还有那些不服从他的人去送死。既排除了异己,又得到了刺杀张作霖的机会,当真是一石二鸟呀!”

  戴笠的话,仿若一根根尖刺,扎进了张鹤生的心里。

  “不可能的,梁大哥不会这样,他是中国人!”张鹤生辩解道,虽然他的声音,在此刻,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。

  “这个只有问你自己了,难道那些敌占区的伪军和汉奸,就不是中国人了吗?”戴笠冷笑:“记住四个字:人心叵测。”

  说到这,他顿了顿:“因为和此前三位朋友,我都谈了条件。所以张先生,我也想和你谈一笔买卖。”

  “什么买卖?”张鹤生问道。

  “帮我完成一项任务,当然,这个任务,也是为国家去做的。所以,并不违背你的宗旨。作为报酬,回来之后,我给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
  “哦?”张鹤生目光一动: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?”

  “梁维扬的地址。”戴笠脱口而出。

  “我可以自己去找!”张鹤生说道。

  “硕大的东北九省,你上哪去找?”戴笠冷笑:“而且他行踪不定,机警异常,也只有我们军统的老手才能盯住他的尾巴。换你去,要是运气太差,这辈子都擦肩而过。”

  张鹤生犹豫了下,片刻,重重的点了点头:“你说的有道理,好吧,我答应了。”

  这回,换成是戴笠愣住了:“你很特别,连什么任务都不问?”

  “问了,也要去做。不问,也要去做,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该告诉我的,你一定会告诉我,不该告诉我的,知道了也活不成。既然如此,我又何必多费唇舌?”张鹤生淡淡的说道。

  “你果然是个聪明人。”戴笠点头,掏出一根雪茄点上。

  “这话是张大帅教我的,他还说,为人处世,要学泼皮无赖。不值得去争的,别瞎操那份闲心。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遇到了值得去争,去守护的东西,便是赔上这条性命,也在所不惜。”张鹤生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