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因为她吗？”袁惠芳眼里写满了失望，期望一点点淡去，有些痛苦的问道。

  “如果只是谈这些，那我该说的都说完了，”张慕扬站起身，面前的咖啡一点都没动，“再见。”

  “等等！”袁惠芳急忙伸手抓住他的风衣下摆，她紧紧的攥着，“那……做朋友呢？你会接受我做你的朋友吗？”

  张慕扬终于转身，看着她央求的目光和曾经熟悉的脸，心中一软，重新坐在她对面。

  “现在……只当是普通的朋友，可以和我继续聊聊吗？”袁惠芳颤抖着声音问道。

  张慕扬依旧沉默的看着她，眼里闪过一丝难言的情愫。

  这就是他曾经爱着的初恋，那时多么纯真美好的一张脸，现在在脂粉的掩盖下，让他看不到曾经真实的颜色。

  “我很寂寞……”袁惠芳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外面的夜色，“有很多的钱……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……所以，我想找到你，半年前就开始寻找……你是这么多年来，我最牵挂的人，只是以前无法逃离那个樊笼，那个老鬼禁止我和任何异性接触，每天只知道虐打和……”

  “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？”看见她眼圈微红，张慕扬终于问道。

  “我的妈妈做手术，需要一大笔的医疗费，那个老鬼就是院长，看上了我……我不敢对你说，其实在毕业前的三个月，我就已经被他……”袁惠芳抬手捂住眼睛，微微抽泣起来。

  张慕扬突然意识到不该问这样的问题，她嫁和不嫁，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。

  “对不起。”伸手递过一张面巾纸，张慕扬声音里有一丝歉意。

  “是我对不起你，那段时间，我不敢面对你，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……”袁惠芳伸手拿过面巾纸，指尖碰到张慕扬温暖的手指，她的心底突然有一股更难言的悲伤--原本，这男人的一切，都是她的。

  等到袁惠芳说了好久，情绪平静下来后，张慕扬终于开始主动说话：“能不能告诉我，你和许尧之间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  “许尧？”袁惠芳眼泪还没完全收住，看着张慕扬说道，“我找不到你，后来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，认识了他，这才知道你来了美国，所以我就想通过他找到你……”

  张慕扬皱皱眉头，这个理由并不好，处处都是破绽，如果她说找到铭兴的话，还有可能，许尧那时已经在美国了，她的眼线未免也太长了点。

  “今天电话里我听到他的声音，你们……”

  “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，我只是想通过他找到你而已。”袁惠芳立刻打断他说道。

  “你应该知道，许尧喜欢着苏可莹吧？”张慕扬神色不动的看着她，继续问道。

  “苏可莹？”袁惠芳眼里有一丝疑惑，紧接着一副明了的表情，“就是你的现任女友，对不对？我听到他提过，但是因为没在意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……”

  “我只想提醒你一下，别和许尧走的太近。”张慕扬声音有些冷。

  “为什么？他是个很热心的年轻人。”袁惠芳不解的问道。

  “我该回去了，下次再见。”张慕扬不想多做解释，而且从今天的谈话看来，袁惠芳是旧情未了，可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，不愿和她周旋。

  “慕扬……”袁惠芳见他站起身，急忙说道，“下一次……下一次我找你，你会出来吗？”

  “如果不忙的话，会的。”张慕扬此刻只有这样回答。

  “真的？”袁惠芳也站起身，眼里有一丝开心。

  “嗯，再见。”张慕扬转身往外走去，将小费放在了桌上。

  袁惠芳从窗户里看着他双手插在衣兜里，渐渐往远处走去，脸上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
  *****

  苏可莹已经睡下了，给张慕扬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。

  一股淡淡的柔情和温暖浮在心头，这么多年来，她是第一个让自己有家的感觉的人。

  张慕扬轻手轻脚的洗漱，因为怕吵醒了两位老人。

  洗浴室里残留着洗浴液的香味，他苏可莹的衣物放在一边的木盆里，看来她已经洗过澡了。

  不知不觉，他出去已经两个多小时了，胡乱的擦了把脸之后，张慕扬溜回苏可莹的卧室，看见她已经睡熟，便动作很小的爬上床。

  他今天心事重重，因为想着袁惠芳和许尧，一点睡意都没有，所以躺上床之后，一直睁着眼睛，脑中纷纷乱乱的闪过曾经青春年少的过往。

  不过想归想，他一边转着大脑，一边轻轻的把苏可莹抱在怀里，他发现这种姿势会让他睡得很舒服。

  虽然身体会有反应，但是心里却十分充实，忍一忍冲动，就会睡着。

  鼻子里钻入男人的气味，苏可莹不太舒服的微微一动，闻到一丝极淡的香水味道。

  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，非常的淡，如果不是熟悉了他的身体味道，根本察觉不出来这微妙的变化。

  苏可莹被他搂在胸前，没有动，依旧闭着眼睛，像是美梦正酣。

  今天喝了不少酒，一是因为生日，二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。她和爸爸两人将家里珍藏的葡萄酒拿出来全喝掉了，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
  而苏爸爸也是酒喝多了，早就呼呼睡去。

  张慕扬指间缠绕着她的长发，满是温柔和爱意的亲了亲她的清香的发丝，继续想着心事。

  突然，一只手抚上他的脸，紧接着，怀里的小女人闷闷的问道：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？”

  张慕扬微微一愣，没想到她并没睡着。

  “不能告诉我吗？”苏可莹早就察觉到张慕扬的异样，他与许尧之间有着秘密，现在连行踪都变得诡异起来，这让她很担心以后的交往。

  “没有心事。”按着她的后脑勺，张慕扬低低的说道，“我只是在想……什么时候你才能成为我的妻子。”

  苏可莹听见他这样一说，沉默下来，她伸手描绘着他面部的轮廓，她很喜欢在黑夜里，这样去描绘爱人的脸，因为可以闭着眼睛，把对方刻在心上。

  曾经和许睿，每天临睡前，她都会画一遍对方的脸。若是失眠，就会来来回回的临摹着那熟悉的线条，一点都不厌倦。

  很久没喝那么多的酒了，后劲上来之后，让她头有点昏沉。

  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张慕扬有点害怕她的沉默，因为沉默下面，是许多的不确定。

  “我在想着明天回去后，需要做的事情。”苏可莹收回手，轻声说道，“慕扬，你想过事业顺利发展了之后，做些什么吗？”

  “归隐。”张慕扬吐出两个字来。

  “呵，你还真是古代人。”苏可莹唇边浮起一丝微笑。

  “和你一起，还有苹果，在乡村的果林住着，置办一些房产，然后建几所希望小学，平时继续在家里待着码字，但是不准你上班……”张慕扬低低的说道，“你要陪着我，红袖添香，春看百花，秋赏枫叶，冬天暖被窝。”

  “真是美好的理想。”苏可莹唇边的笑容扩大，听着呆子说出来，就感觉很美很幸福，不过最后一句话让她的热了起来。

  她突然有点想做一件很久没做的事情--爱。

  “我会实现的。”张慕扬并不知道她的心思，认真的说道。

  “那就要为此努力加油。”苏可莹并不打击他，只是低低笑着，“赚很多的钱，才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”

  “当然，为了你，我也要努力。”张慕扬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，说道。

  “嗯……”苏可莹突然沉吟起来，她今天晚上酒喝的有点多吗？为什么真的有“爱爱”的冲动？而且越来越强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