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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狱冥使(2 / 2)

  到生死攸关的一刹那,他发觉这些全都是屁话,人还是活着好。

  纹枭还是爬起了身,颤巍巍的手摸向他自己的脖颈,满手鲜血。

  “操!”他破口大骂,“你是蠢货吗?自己寻死也就算了,我差点被你害死!”

  林瑰夏眨了眨眼,没吭声。鲜血正沿着她的颈子涌出,很快浸湿脖颈周围的衣服,好在她穿的衣服是黑色,血迹根本不明显。

  她仍坐在原地,抬眼望了四周,颤抖的指无意识弯曲,抓在雪地上。

  那雪冰冷刺骨,很快冻得指骨疼痛,她却恍若未觉,眉间结了一层浅白的霜,配上没有血色的唇,她看起来比幽魂好不了多少。

  纹枭取出绷带叁两下包扎了自己颈上的伤口,猛然想到什么,转过身,不客气地拉开林瑰夏的领口。

  果然。

  他早有心理准备,驾轻就熟地把她的颈子扎得严严实实。

  从始至终,少女都一声不吭,哪怕他恶劣地将手上的动作做得粗暴,也没能如愿听到半点呻吟。

  “哑了?”

  林瑰夏下意识摇头,头摇到一半,她才发觉这动作只会加剧伤口的疼痛,于是她歪着脖子,声音嘶哑难听地发问,“那些是什么?”

  这条街的光线相较前一条街更昏暗,顺着她的目光,只看见黑压压的一排影子挂在不远处的墙壁上,随风摆动,却怎么也看不真切。

  “哦,那些,都是些出卖身体给原生种换取钱财地位的黥徒,如你所见他们已经都是尸体了,杀死他们的不是贝斯特洛,是身为黥徒的同类。”

  “黥徒为什么要杀同类?”

  纹枭眼神怪异,仿佛她问出的是再愚蠢不过的问题。

  “这批新生的黥徒多是从出生起就被圈禁在十四洲,既然他们被当成牲畜豢养,也就真成了牲畜,他们自觉低贱,不敢拿原生种开刀,又不甘心就这么去死,临死前用背叛者的同类发泄一通不是很正常么?归根结底,这还得托你父亲的福,哦,我又忘了,林歇他不是——”

  纹枭话语顿了一顿,因他看见少女脸上似哭非哭的神色,他当即意识到,眼前的家伙肯定是物伤其类,忧心起自己的下场。

  毕竟是替原生种卖过命的。

  他看着这张同丹雀有几分神似的脸,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,于是扯了一下束镣铐的手,语气仍是粗声粗气,“起来!你想坐着发呆下去,我还不想陪你一块死在这儿。”

  见林瑰夏踉跄着爬起,他心中莫名生出种快意,“不想死的像他们一样惨,就来求我啊,没准我能留你条烂命……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,我说的是真名。”

  林瑰夏没搭腔,而是缓缓抬头看着天边的一抹金色,那金色的煌芒映在她的瞳孔,宛如曳坠的火焰,少女秀丽的轮廓也被点染,凭空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肃然。

  “来不及了。”她没头没尾说道,“再跑过两个路口,右转一直往前,就是庶民营入口所在区域,那里直到凌晨四点前是安全的,四点以后……想捞回一条小命,就想办法混进去吧。”

  纹枭不满地扯了一下镣铐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林瑰夏的话。

  眼前骤然一亮,暗金机甲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视野上方,伸展的钢翼正切换着形态,十二翼并八翼,八翼并作四翼,再合并成两翼,红金色的光随之流转,凛然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美。

  这华美威严的机甲,在林瑰夏看来等同地狱的冥使。

  死亡的威压压得她喘不上气,眼见甲金狐自掌心抽出柄红金色巨大光剑,她无意识后退两步,一扯纹枭的手臂。

  “跑!”

  纹枭边跑边回头,那红金光剑当头席卷而来,巨大的风压下,有一瞬间他恍惚错觉自己要被笼罩在其中,粉身碎骨。

  然而那道剑光只是在身后十几米落下,一道宽约半米的沟壑将整个街道一分为二,一路延伸到道路两旁的楼宇。

  “停下,不然下一次我不会留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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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悄悄的安稳美梦破灭了,这几章她的性格会从适应社会伪装的假象过渡到本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