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五个剑修收拾好之后，都看着洞中那最后一名剑修的动作。

这个剑修是一个女子，穿着一身红衣，黑发如鸦，容颜的确很明媚，绝不输给玉面狐狸。

她穿着一身血红的软猬甲，下面的罩衣也是鲜红颜色，软猬甲背后还用两条线悬挂着一枚剑鞘，而在她的手中，则有一把短剑不断运作。

翠绿剑光所过之处所向披靡。

杀得那些妖怪肝胆欲裂。

终于有一个人族修士忍不住了，丢了手中的鬼幡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求饶道：“仙子饶命！小人上有老下有小，从未做过什么歹事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头颅已经被切飞出去了。

对于她来说，饶恕和同情是两种完全不存在的情感。

苏墨身边的少女已经双腿发软，几乎快要晕厥过去，随着头颅的飞舞，她再也忍不住，在苏墨的身边吐了起来，她这几日没怎么吃过东西，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，这才好受一些。

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小姐去看这人间最惨烈的森罗景象，也是太过难为她了。

醉道人在一边道：“太白剑仙以手段酷烈著称，荡妖伏魔从来不留活口，这一山小妖会被赶尽杀绝。”

听他说话的语气，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。

苏墨忍不住问：“可能有些人只是来做客而已，平时也没有做过坏事呢？”

醉道人看着苏墨，长叹一口气道：“那就该怪他们运气不好，偏偏出现在了这里。”

这是一个和正义感毫无关联的解释，也是让苏墨很难接受的解释。

按照醉道人这么说，稍微推论一下――

杀人不分青红皂白，正道的人或许比邪魔外道更坏。

因为武先生的关系，苏墨对于太白这个门派有莫名的好感，但在目睹这么一场血腥屠戮之后好感荡然无存了，剩下的全都是厌恶。

他实在找不出太白和楚国妖炉的区别在哪里。

杀戮之中，那穿着软猬甲用短剑的女子脸上换上了兴奋神采，对手越是绝望，她就越是兴奋。

这奇怪的兴奋苏墨再熟悉不过了，楚国妖炉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就是这样病态的兴奋。

另外五个太白剑修有人道：“朱缨师妹好像又杀红眼了。”

“朱缨师妹真是厉害，二十岁的年纪就炼成元神，在本门历史上足可以入前三，等拜入掌门的座下，我们就不能叫师妹了，恐怕还要叫一声师叔……”

……

从他们的讨论之中，苏墨知道了这个穿着鲜红软猬甲、用短剑的女子叫做朱缨，和他差不多年纪，也刚刚炼成元神。

朱缨足下轻盈地踏过残肢，又踩碎散落在地上的心脏，最后抹掉了一个山羊精的脖子，一场杀戮才宣告完结。

妖精和人全没分别，都被杀完了。

她站在血腥之中，眼神异常明亮，神情异常妖冶。

好像一朵开在腐烂尸骨之上的曼珠沙华。